星期四 .　　

于晓明《原本是书生》序

龚明德

一个多月来为子善兄的刊物补订一篇关于郭沫若的拙文，一直在逐字通读常任侠的两部日记，虽然这作为公开出版物的日记有少量删节，但还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弄清了那段历史中的一些具体实在的人事细节。

就在这时，我接到古农的《原本是书生》一书的电子文本全份，这是他一九九七年全年的日记。有编辑刊物的甘苦、有经营公司的辛劳、有面对人事的无奈，当然更有文朋诗友的交往。这本来就属于个人私密性质的文字，其发自肺腑的夫子自道，以及其中涉及到的一些人与事，全可以作为文化史个案方面的第一手材料，供今人、后人们去从中细究一些有关“课题”之可贵线索，如同我刚通读了的常任侠的日记一样。

所以说古农此日记的公开印行，是一件益于今世后世的雅事。

而且，古农日记中提到的很多读书人或者说文化人我都熟悉，这些人无论名气大或小，也无论对文化的贡献巨或微，他们其实都是中国当代文化史的组成部分，都是值得留下文化印痕的。

我自己是天天记日记的，时间至少也有三十多年了。搬家时，装了一个大的纸箱子。但是，我自己还没有勇气出版我的日记，因为上面的一些真实记录，估计连我自己也忍受不了它们的被公开。

我对于日记的意见，除了希望日记的作者一定要对生活作真实的记录和感受一定要是独具个性的之外，别无看法。我不同意对过往的日记修改和删节，我甚至像孙犁一样，主张要出版日记，就发行手迹影印本。好多年前，我曾经撰文责怪丁玲生前丈夫陈明修改丁玲日记的行为，文章曾被北京的《中华读书报》转发，颇有影响。

我读了古农这一年的日记，感觉都是真实的生活记录，也是有个性感受的文字。而且古农一直坚守着日记这块丰厚的土地，耕种收获，洋洋大观，他刚主持出版的四部大书，我已经列为了我的必读参考书。

一个社会，只要法制健全、政策健康，绝不会反对社会成员讲实话。一个没有心灵阴影的人，是乐于向世人吐露真的富有个性感受的声音的。

谨此祝贺古农的又一年的日记的公开出版。

二〇一二年六月二十六日 成都 狮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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